宴山亭

纵我难生恨(短篇集锦)

  1.君生我未生

李怀玉第一次见楚湘王,是在她父亲的生辰宴上,那时她的父亲位列三公,是当朝太保,在朝中颇具威信,是连皇帝也要给他三分面子的狠角色。

李怀玉时年十四,正是议亲的年纪,巧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却是命运弄人,生在了太保妾室腹中,不占嫡不占长,亦不得父亲喜爱,这样的人生在高门,原是悲哀。

那日父亲生辰,因她是家中庶女并未出席,连同丫鬟婆子也怠慢了她,晚膳并未送过来,饥饿难耐的李怀玉只好偷溜进东厨偷吃。从未想到会遇见楚湘王,一见误终身。

前往东厨的路正好经过后花园,楚湘王素来不喜热闹,在宴席中间便找借口来后花园透气,哪会料到遇见偷吃的李怀玉。

楚湘王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李怀玉,饿极了的她狼吞虎咽,不消片刻便将一个兔腿啃个干净。

不曾想楚湘王笑道:“你是哪位小姐的侍女啊,太保府上的小姐哪会亏待了你?若是太保府不尽你意,不如本王将你要来做王妃!”

李怀玉并未纠正,她饿的说不出话来。

谁料楚湘王一句戏言,却叫李怀玉当了真。

这一年,李怀玉正值将笄之年,楚湘王四十不惑。

——兵家纷乱,非她所愿,今日,楚湘王便要带兵出战,扩展疆土。

巧李怀玉今日及笄,父亲欲与她议亲,李怀玉却提出嫁与楚湘王这样荒唐的要求,太保怒道:“荒唐!你才十五,而那楚湘王四十有一,我怎会有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儿!”

李怀玉却以死相逼,她泪水流了满面,道:“父亲,女儿知即便我今日死了您也不会在乎!可您知道,我是欲嫁楚湘王死,到时候传出,可有不同的版本!太保教女无方是因为欲嫁楚湘王,恬不知耻,太保卖女求荣是因为想攀得高枝,而让女儿嫁楚湘王,逼死女儿!若我不死,一个庶女,不会掀起大风大浪的。”

太保震怒:“好!你莫要后悔,那楚湘王王妃早逝,府中亦有诸多子嗣,和你一般的年纪,你只会是妾!”

李怀玉却笑的灿烂:“此生能够嫁他,是妾又何妨,足矣。”

于是一袭粉嫁衣,一顶粉轿子,一晚她独守的洞房花烛夜,李怀玉嫁给了楚湘王。

——苦等三年,李怀玉从侍妾熬成了楚湘王妃,她终于于十七岁这年等回了四十四岁的楚湘王。

这一夜,他们会完成当初没完成的洞房花烛夜。

夜晚,寂静无声,李怀玉心砰砰直跳。

可她绝不会想到,楚湘王对她说的第二句话,令她如坠冰窟。楚湘王道:“对不起,天子之令,不能不从。”

她才后知后觉到那合袌酒分明是迷药!可才察觉到,她便晕了过去。

再醒来,她见到的不是楚湘王,而是当今天子萧长亭!

萧长亭见她醒来,英俊的脸上尽是迷恋,他不顾李怀玉的害怕,自顾自说道:“怀娘,朕心悦你。”

从此,她再不是楚湘王妃,而是深宫里的一只金丝雀,皇帝的宠妃嘉嫔。

她恨,恨楚湘王负了自己;她怕,她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喜欢她,他们明明没有见过。

她开始迎合皇帝,刻意邀宠,红烛摇曳,她承恩圣下,无人看到过她承恩时眼角那道泪痕。

她生下了皇长子,皇长子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,她生下了皇长女,皇长女一出生便被封为大帝姬,这是莫大的荣耀。

最终萧长亭不顾众议,立她为后,她站在高高的宫墙上,与皇帝一起接受着万民朝拜,共享这权势盛宴,回头看,楚湘王不在身边,她也不是最初的自己。

无人知道,萧长亭书房里挂着一副画像,与李皇后长的七分像,唯一不同的是,那画中女子眼旁有痣,那是萧长亭的母亲的先皇后叶氏,她笑得温柔,旁边站着的,正是楚湘王。

那就在一起,生离与死别。

2.早知世间多薄情

昭贵妃,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女子,她与大多女子相同,却又好像全然不同。

我第一次见到昭贵妃,她还不是昭贵妃,而是昭嫔,下人们大都称呼她为“昭娘娘。”

昭娘娘那是已经十分得宠了,她已经生下了皇长女,虽说不是小皇子,却甚得陛下宠爱。可昭娘娘却好像不喜欢小公主,昭娘娘从来不会管小公主的日常生活,只有在陛下来时才会做做样子问一问。

我不明白,昭娘娘明明不喜欢陛下,她的书房里挂着淮南王世子的画像,昭娘娘日日都会瞧着那副画像落泪。可是昭娘娘却又见不得旁人受宠,每有新人得宠,昭娘娘便会遣人去杖责那些妃子;昭娘娘看到瘦瘦的野猫时,又会收留野猫。

我曾想,在昭娘娘心里,几条人命竟比不得一条野猫吗?

昭娘娘怀上三皇子时,我已是昭娘娘宫中的大宫女了,那日昭娘娘膳后呕吐不止,宫中有些昭娘娘怀小公主时就在的老人见了便去请了太医。果然,昭娘娘有孕了。

昭娘娘喜怒不形于色,悲欢不溢于面,看不出来她对这个孩子的降临是如何心情的。

我想,大抵是不甚欢喜的罢,毕竟昭娘娘就不喜欢小公主,不见得会喜欢这个孩子。

十月怀胎,一朝分娩。

昭娘娘诞下了一个小皇子,陛下大喜,大赦天下,给小皇子赐名“瑾瑜。”

取自“怀瑾握瑜”

也就是这天,陛下越级立昭娘娘为贵妃。

昭娘娘却还是不欢喜,即使公然给陛下难堪,陛下也不会责怪她。

我不解,陛下对昭娘娘这么好,为什么昭娘娘还是这样的态度?

于是我问昭娘娘,这是为什么?

昭娘娘不语,那天月色迷蒙,昭娘娘立在窗边,月光洒在她的身上,她的身影,格外落寞。

我在宫中服侍各宫主子也有七年了罢,却从未见过昭娘娘这般的女子,旁人对天子的恩宠纵是抢来也欣喜不已,昭娘娘却对天子恩宠不屑一顾,在她看来,天子恩宠便好像是寻常人家吃一顿饭一样。

可这一切都不解,都在那天戛然而止。

陛下将昭娘娘打入冷宫,夺去封号,诛娘娘满门,连同昭娘娘所出的一双儿女也抱去给娘娘宿敌养了——即使这宿敌是单方面讨厌昭娘娘。

陛下身边的赵总管来的那天,我还在摆弄花草,待到昭娘娘宫中的物件都被搬空了,我才清醒过来。那日昭娘娘跪在地上,衣衫凌乱,任凭宫人们怎么拉拽,昭娘娘仍旧死死的抱住小皇子,拉住小公主。

赵总管叹道:“娘娘这是何苦啊,您去求陛下,念及昔日情分,陛下定会从轻处置您,小殿下也好过。”

昭娘娘跪在地上,泪流满面,竭尽全力嘶吼道:“满门抄斩?我还有家人给他斩吗?当初岑氏一族,满门忠烈,为他打下这江山,却落的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,他呢?”

昭娘娘也不顾旁的,只是吼着:“贬妻为妾,想我岑嘉欣为梁王妃,却被贬为侍妾,全天下人看我的笑话,看岑家的笑话!可有人知道……唔唔”

话未说完,便有人上前堵死了昭娘娘的嘴。

瞧着慈爱的赵总管命人灌了哑药给昭娘娘,那一天,是我终生的恶梦,午夜梦回惊醒时,眼前浮现出那天的场景……

昭娘娘被灌了哑药,划破脸,挑断手脚筋,重打五十大板,怀中紧护着的小皇子,也没了生息,小公主被活活吓死,凡有阻拦者,遣去辛者库。

煌煌昭宫五十人,竟无十人活着出。

昭娘娘被打入冷宫了。临行前赵总管问昭娘娘,是要带谁去冷宫,彼时昭娘娘的大宫女跪在地上求她带她去冷宫,昭娘娘不肯,咬咬牙,选了幸存的我。

千秋殿的日子并不好过,多讽刺,万事千秋,却是用来囚禁弃妃的宫殿。

我见过陛下踏入这座宫殿,陛下想找昭娘娘和好,真是蠢啊,陛下害死了昭娘娘满门,虎毒尚且不食子,陛下却将自己的亲生孩子杀掉了。

可是我没想到,陛下竟是这般薄情的人,在踏入千秋殿之后,看到毁去容颜,再不能动弹,说不出话的昭娘娘,便立马离去了。口中直念叨晦气。

——在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年,昭娘娘便病死了,而陛下,子孙满堂,后宫佳丽三千人,这一生都过着极为幸福。

这大概就是恶人没有恶报吧,我与陛下同是恶人。

昭娘娘身体不好,又受了酷刑,是该好好养着的,可惜冷宫实在太穷酸了,内务府的那群家伙狗眼看人低,墙倒一边推,我便只能克扣了昭娘娘那本来就不多的伙食。

昭娘娘临死前还一直念叨着陛下,哪能知道陛下见到她就走了,她大概是爱着陛下的罢!

在没有家仇的前提他们定然会很“相爱”,比妾妾薄命,比君君薄情。(出自宋无《妾薄命》)

早知世间多薄情,却不曾想,在踏入这世间时,我就变成了这世间中的一份子,多薄情。

3.金丝雀

瞻彼淇奥,绿竹漪漪,有匪君子,不可援兮。

天元初年,新帝登基,为笼络四方人心,广纳后宫。

"谢氏泭,门著勋庸,家风严谨,行事做风,为天元男子之范,念其虽为男子,但却芳华容懿,纳入后廷,为帝男妃。”

一纸诏书,决定了我的余生。

新帝忌惮父亲权力,父亲仅有我一独子,不得己,将我送入宫中。

新帝念在父亲面子上,做做牌面召我侍寝,都被我以病由逃过,左右大家都是男子,既是如此,还侍什么寝呢?

出身将门,又是男子,我不想拘泥于这宫中金丝雀般的生活。

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。

我便不顾阻言,前去宫门,爬上宫墙。

那年杏花落下极尽惊艳,落叶迷人眼,身着黑衣的少年,佩着剑,伴随温柔春风,从此,扰乱我心弦。

自那以后,我开始借口与他聊天。

面容清俊的少年永远只一句话:“君千金之躯,微臣怎敢逾矩。”一次一次拒绝我。

我仍不死心,换着法与他搭讪。

因着我二人都是男子,开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,后来便放肆了。

当少年冰霜的脸上终于出现松动时,与我结为好友。

似乎大家都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,是后来我从未想到的,是我将他拖下深渊,万劫不复。

父亲身为武将,功高盖主,今下四海升平,也无需父亲平内乱安外患,没用的棋子不该活着的。

最是无情帝王家。

父亲死了,无故被安上了个欲要谋反的罪名,哪怕他戒马半生,也逃不过帝王的猜忌,为了为父亲平反,我开始争宠。

是男是女如何?只为一张脸罢了。

帝王开始宠幸我,一切尽在掌握中。

我的野心渐大,我开始痴迷权力,有了权,我可以为父亲平冤屈,报杀父之仇,与心爱少年长相厮守。

可是我什么都没有。

什么,都没有。

那日祭天,我站在帝后身后,望着帝王身侧,欲望涌出,当我得知裴軒是皇后的青梅竹马是时,心中不知作何滋味

但这一切都被我抛之脑后,没有什么是比权力更加重要的东西。

我找到裴轩,要他给皇后下毒,少年犹豫了许久,最终抬起头直视我。“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’

“至此……”

那是我第一次望着这个少年在同时产生了愧疚之情,张开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又想到了什么便不再多言。

第二天早上,宫中钟声敲响12下,皇后中毒,去了。

最终经查,是皇后平日里最亲近的侍卫,皇后的青梅竹马--裴軒,谋害皇后重罪,他被打入天牢,一杯鸠酒了却余生。

倒也死的体面。

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,皇帝替我父亲沉冤昭雪,我得了这天下最贵重的宠爱,却也不再觉得欢喜。

后来年华老去,我回首望去,曾经那个少年同我再不复当年,宫中新秀,再如何我也已经不再在乎。

我了却平生最大的心愿,却失了最重要的人,漫长余生,全然没有意思。

我像是那金丝雀一样,瞧着庄严,却被华美的深宫囚禁了数十载,人人只知我表面风光,又怎知风光背地里的辛酸苦楚。

不知是哪个寒冬,同往常一样,夜深就寝,只不过这一次同往常并不一样,我于睡梦中安祥离去。

模糊的眼中,再见到了那个少年。

裴轩啊,是你来接我了么?

有人活一世,或快乐忧愁,或值得不值得,或足够惊艳众人,或渺小如尘土。

不论这一世怎样,我总归是活出了自己,救得父亲,享有风光,纵有遗憾,同我做得的事情比起,却微不足道。

原来满腹阴谋不配得触碰阳光少年,我满心欢喜奔向他,却将他染指,叫他因我害死一人,万人唾弃,死后也不得安生,这个秘密,也只能随着我的死埋葬在历史的长河中,史书寥寥记几笔,是我这充满算计的一生。

4.不负相思意

【流落民间中原小公主X突厥小王爷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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濮宁这带缺乏水源,来往行人甚少,通常是遍布黄沙,黄沙漫天,唯独路上搭着帐篷的老伯,尚在沏茶给人吃,十两初来便觉得这儿有些诡异,余光却突然瞥向那老伯,急着向那老伯跑去,才到帐篷外,便发觉不对劲,黄沙迷得人都睁不开眼,那老伯怎的还在自顾自沏茶?

只是黄沙漫天,十两无奈,只得向老伯那跑去,确是越跑越急,不由得杵了一跤,抬头一看,那老伯正站在他面前。

十两吓了一跳,这渺无人烟的地方,果真奇怪!

十两未动,只听得老伯言:“这是谁家的姑娘,怎得跑到这里来了?”接着老伯便递了十两一杯茶。

十两闻声抬头,接过茶到了谢便一饮而尽,随即回答道:“小女出身乡下,父母突遭变故双双去世,小女无奈只好来投奔亲戚,怎想亲戚不认小女,小女走至路上突然迷路,来到了这!”

那老伯听后大笑,道:“姑娘误入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,这儿啊是突厥的与中原的边界,虽说是边界,但突厥爷狂妄,这儿便成了突厥的地盘喽!”

可说到这里老伯有叹了口气:“老夫本是中原人,奈何老夫儿时天下大乱,老夫亲人无一幸存,而老夫被突厥兵抢来这里,从此便在这里安了家。”

十两眉心微皱,正想安慰,突感一阵眩晕,紧接着便直直倒了下去。

——

再醒来时已经身处夜晚,十两被人用绳索捆了又捆扔进了柴房里。

十两知道,自己这是中了圈套,那老伯哪里是中原人?只怕是突厥人伪装成中原人想要拐卖自己!

突然柴房外传来轻微的说话声,十两不便行走,于是四肢并用爬到柴房门前仔细听着。

透过门缝,十两辨认出说话的有两人,一人身形褴褛,声音粗哑,想来是先前骗了她的老伯;另一人虎背熊腰,应是老伯同伙。

老伯粗哑的声音响起:“那里头的小妮子你打算怎么办?”

大汉淫笑道:“那个小妮子身子骨软,长得又好看,自然要大爷我先玩几天然后卖了!”

十两心底渐寒,下决心要今晚逃跑。

正要解开手上的绳索时,门突然被一股重力撞开。

来者并不是那大汉和老伯,而是一群我从未见过的……年轻男子。

为首男子穿着一身劲装,手中持剑,身后跟着几个男人,我隐约听到他们唤为首男子王爷,想来他定是身份尊贵。

男子向我走过来,命人为我解绑,待我解绑后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:“姑娘定是被那两人骗了,那两个在边境拐卖多位年轻女子,如今已被本王的部下拿下,姑娘可以放心了。”说着,他便示意递了水给我。

我一夜未曾饮水,连忙抢过水喝下去。适才松了一口气,感激道:“多谢王爷相救,想必王爷是突厥的小王爷阿史那清辉吧!小女出身乡下,父母突遭变故双双去世,小女无奈只好来投奔亲戚,怎想亲戚不认小女,小女走至路上突然迷路,来到了这,然后便被那二人骗,最后被王爷救下!”

男子听后惊喜道:“没错!姑娘果然是聪明人,本王的确是突厥小王爷阿史那清辉!不知姑娘如何称呼?”

十两脸颊微红,讷讷回答:“小女名唤十两。”

“十两?本王知道了!”

“王爷是觉得十两的名字不好听么?”

“当然不是啦!”阿史那清辉爽朗大笑。“不过,既然是在突厥,十两便自称我吧,这里又不是中原,无需那么多规矩。”

“十两明白了。”

“都说了自称我便好!对了十两,为甚么你叫十两?”阿史那清辉眉眼弯弯,期待着十两的答案。

十两一愣,急道:“十两已经习惯这样自称,如若王爷介意,十两改便是。至于我为什么叫十两……我是被人送给我爹的,那人给了我爹十两银子,所以我叫十两。”接着十两扫了一眼屋内,缓缓开口:'“王爷,已是黑夜,还是赶快回去吧。”

阿史那清辉先是一愣,然后低低笑着:“那十两怎么办呢?”

十两打趣道:“救命之恩自然当以身相许,不知王爷是否愿意收了十两做填房?”

阿史那清辉舔舔嘴唇:“十两这样的妙人给我做填房多委屈啊。”

屋外星河璀璨,屋内二人相视一笑,相继踏出房门。

——

阿史那清辉最近很烦恼,他喜欢上了一个中原女子,女子一颦一笑皆是风情,一双明眸更是勾人心魄。

他不懂得如何让她喜欢上自己,他每日都带着礼物寻她,她却久久不回应,阿史那清辉没法子,去了妓院请教,一连多日没有去寻她。这日竟在妓院门口看到了她,阿史那清辉忙上前,话还没有说一句便被她推开。

十两倔强地看向阿史那清辉,迎风落了泪,一张倾城面貌更显楚楚可怜。

“阿史那清辉,我承认我喜欢上你了,可我没想到……你会来妓院。你若愿意娶我为妻日后你纳多少妾我都不会在意!因为我爱你。”

“十两,你想什么呢?”阿史那清辉上前紧紧抱住十两,将自己来妓院的原因一五一十告诉了十两。十两听后哭笑不得,更觉自己爱他。

而阿史那清辉很快也向父亲请旨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十两,突厥王宠爱阿史那清辉,于是便顺了儿子的意思封十两为儿子的王妃,左右突厥不似中原那般讲究门当户外,突厥的男女只要两情相悦便可以成婚。

两人这便没羞没燥的过着幸福的生活。

可是好景不长,中原皇帝五十大寿,各国使臣均要拜访,而皇帝的五女儿寿安公主爱慕阿史那清辉许久,此去怕是……

“十两,怎么了?”

阿史那清辉不解地问十两。十两方才大梦初醒一般,苍白着脸回答:“郎君,我没事。”

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,寿安公主虽然爱慕于我,但我已经娶妻,她不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的。”

很快,阿史那清辉携妻入京,宫宴开始。

入宴后老皇帝一直死死盯着十两,朝臣们也向十两望去,阿史那清辉不明所以,紧紧将十两护在身后。

老皇后却开口:“来人!传太医,滴血认亲!”

语出四下朝臣面面相觑。

“朕知你们在想什么,不妨听朕细细道来。”老皇帝开始讲述一段往事。“年少时朕与诸皇子夺嫡,朕那时的侧妃,如今已逝的庄惠皇贵妃怀有身孕时被朕二皇兄追杀。等朕的人找到庄惠时她已经死了,孩子却不见了。朕这些年派人寻找一无所获,而突厥小王爷的王妃与庄惠长得一模一样!”

这时候御医来了,十两却一直魂不守舍,连御医叫她都没有听见。

后来浑浑噩噩滴血认亲,确认自己的确是皇帝的女儿不由泪流满面。

原来自己有亲人!原来自己不叫十两,自己叫纳兰清音!原来自己是庄惠皇贵妃所生的二公主永乐公主!

平静下来后纳兰清音想:未来如何又怎样,自己有了身份,定会与阿史那清辉生生世世在一起,永不分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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